泰勒说,我不知道
我准备思索一件事儿。在那之前我还花了几分钟犹豫要不要开始转动思想的齿轮,那些哲学家就是这么扯的,目的是让你开始思考他们的思考好思考更深的思考。
屋子里有只粉红大象。
我打算思索的是泰勒。我的分身,曾经最铁的哥们儿,如果可以我们都还想要用老二互称对方。但他现在再也不是了。他,现在,什么都不是了。
噢,屋子里有个泰勒。
把一只上膛的枪塞进嘴里,有50%的可能你能存活;扣动扳机,0%的可能。如果那只枪没有放子弹,我算算,也许是200%?
我不知道。
泰勒的确是死了。
我不知道。
泰勒死在了大爆炸里。搏击俱乐部的第一条规则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暂停活动。
我不知道。
搏击俱乐部的第二条规则是从此再无搏击俱乐部。
搏击俱乐部的第三条规则是你们赶紧滚蛋。
我是杰克第三根指头。
我是杰克飞出的板牙。
我从赶走最后一个太空猴子后开始研究“泰勒到底死没死”这个课题。玛拉也打算加入这个课题小组,但她的手段竟然是让我看医生。
我震惊了。完全被惊到了。当我像具干尸一样问他们讨要安神药时,得到的却是脑部寄生虫互助小组的地址。不,这不是让我气愤的原因。我生气是因为这一次,那个家伙给我了一个新地址。
“搏击俱乐部。”他塞给我一张A4纸。
“什么?”
“到外面领药,沃尔玛先生。每天2片。”
哦。
哦。
他给我吃药。
“沃尔玛?”玛拉抬了抬眉毛,“亲爱的,那只会更令人印象深刻。”
我说,你还记得泰勒吗?
她法国式的深色嘴唇抖了抖。
瞧,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其实是这个。
我说,那你还觉得泰勒活着吗?
玛拉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。这眼神我在那最后一个太空猴子眼里看过。
那像是在说:老兄,你的脑子没问题吧?
我叫我自己沃尔玛先生,叫自己法拉利先生。我给我起更多名字,当下一次见到别人时得到的还是“唔嗯嗯噢你就是...噢对,老天你就是那个,嗯嗯嗯...”
我说,搏击俱乐部。
你是泰勒?
我不知道。
我是杰克的大脑,现在在僵尸嘴里。
我是杰克干涩的眼球。
我吃了两片药,眨着眼睛,不想任何事。
屋里有个泰勒。
屋里有个粉红的泰勒。
泰勒粉红色的在屋里。
没有泰勒。
泰勒说,嘿,伙计,我们的制皂厂怎么样了?
我把他们都辞退了。他们再也不是什么太空猴子了。你得亲身示范,像个弱智一样抬起胳膊,搔搔下巴,再按下按键,他们才肯听你指令。
我是杰克恼怒的肾。
我是杰克跳动的心脏。
泰勒。我说。
嗯?
你死没死?拜托就回答我这么一个问题。我不想挂科。
嗯?
泰勒你还在吗?
我不知道。